传奇“鸟王”何以蜕变为“鸟贩”

济宁高新区:“鸟王”刘武一审获刑十三年

郭山泽/漫画

曾被新闻媒体作为保护野生鸟类的典型人物进行报道,被誉为“鸟王”和“天鹅王子”,在暴利的驱使下却堕落成为非法收购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的“鸟贩”。近日,这起重大非法贩卖野生动物案件尘埃落定。

经山东省济宁市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检察院提起公诉,法院以非法收购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判处被告人刘武有期徒刑十三年,并处罚金100万元;以伪造事业单位印章罪和非法收购、运输、出售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数罪并罚,决定对被告人高吉星执行有期徒刑十三年,并处罚金30万元;以非法运输、出售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分别判处被告人胡同胜、胡海龙有期徒刑九年,各并处罚金5万元。一审宣判后,刘武以量刑过重为由提起上诉。12月28日,二审法院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顺藤摸瓜,牵出特大贩卖野生动物网络

2014年春节过后,济宁市森林公安局城郊分局接到匿名举报,称辖区内接庄镇南贯集村的一个养殖场通过济宁机场非法运输野生动物向广东等地销售,遂展开调查。

经初查,汶上县人高吉星投资成立的济宁市任城区吉星特种养殖专业合作社,专心做起了鸟类的驯养工作。2007年,因为股市下跌,再加上养天鹅无法挣钱,刘武遭受经济危机,面临继续驯养还是放弃的抉择。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刘武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了转机。有一队自驾游的游客看到刘武“指挥”天鹅起飞、降落的壮观场面,被深深地震撼了,在听了刘武的故事后,自掏腰包凑了3万元帮助他继续发展候鸟养殖。游客还将照片发到网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这时,刘武产生一个想法:将珍禽表演与景区合作,吸引游客来观光。由此,刘武借着天鹅掘得了珍禽人工野外驯养的第一桶金。

2010年,刘武与鄱阳湖国家湿地公园正式达成协议,投入1600万元,在面积达365平方公里的公园建立了候鸟驯养基地,刘武担任该公园珍稀动物救助中心主任。

在刚开始的一年多时间里,刘武给人的印象就是一心干事业,他带着工作人员到山东、吉林、江苏等地买丹顶鹤、蓑羽鹤、大天鹅等候鸟的种苗,也一度使得鄱阳湖国家湿地公园和珍稀动物救助中心声名远扬。

此后,中央及地方各大新闻媒体陆续对刘武保护鄱阳湖天鹅和珍稀候鸟的行为进行了报道。与此同时,“鸟王”“天鹅王子”等光环也罩在刘武的身上。多年来,他一直以环保人士的身份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

利欲熏心,他一手编织了贩卖珍禽的网络

位于云南省丘北县境内的普者黑景区,是国家4A级旅游景区。该景区著名的六大景观之一就是“候鸟天堂”。2012年,普者黑公司通过电视节目看到有候鸟放飞的节目,知道了刘武的大名,便想将“候鸟放飞”项目引入普者黑景区。而后,该公司通过县林业局邀请刘武来实地考察。双方经过磋商,于2013年3月7日签订《普者黑湿地驯养水鸟租赁协议书》。双方约定,普者黑公司从政凯公司租赁白天鹅等珍禽,并聘用刘武为驯养候鸟技术总顾问,提供引进候鸟、繁殖等技术支持。

合同签订了,天鹅上哪儿弄呢?据刘武供述,之前,高吉星通过网络认识并联系上他,表达出合作的意愿。刘武多次到吉星养殖场进行考察,看到养殖场确实有鹤等鸟类。之后,刘武便打电话给高吉星,说云南丘北县那边需要鹤、天鹅等鸟类,让他弄些过来。接到刘武的电话后,高吉星分别联系了河北省张家口市的胡同胜、胡海龙叔侄,以每只1200元至2500元不等的价格购买了国家二级保护野生动物灰鹤81只、蓑羽鹤31只、天鹅42只、白枕鹤10只。他们通过高速公路,以高吉星的养殖场为中转地运往云南。

有名有利的刘武,为何要知法犯法呢?租赁协议约定,普者黑公司租赁白天鹅的价格为每只2万元,而刘武从高吉星处收购天鹅、鹤类的价格则为每只2000元至3000元。截至2014年8月12日,普者黑从刘武处引进各种鸟类1万余只,实际支付费用1500万元。一只天鹅,一转手价格涨了近10倍,其暴利程度可想而知。

法院审理后认为,被告人刘武未经过野生动物行政主管部门批准,向未经过省级野生动物行政主管部门批准出售的机构收购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天鹅、鹤等共计300余只,情节特别严重,其行为已经构成非法收购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此外,整个交易过程,虽然刘武是以政凯公司的名义与其他单位签订协议,但所有涉案款项均经政凯公司账户转入其个人账户,未用于公司经营,且刘武同高吉星的联系和支付款项均是通过个人完成。因此,法院认定上述犯罪行为均是刘武个人实施的,而非单位犯罪。

据供述,在运输过程中,高吉星等人用塑料袋或者蛇皮袋将鸟类分装,然后装进塑料筐或者竹篾筐里,再用铁丝绑紧,外面再罩上编织袋等覆盖物,经高速公路运往目的地。长时间处在如此恶劣的运输环境中,部分天鹅、鹤类生命安全无法得到保障。相关人员证实,17只鹤、2只天鹅在运输途中死亡,另有27只蓑羽鹤、4只灰鹤和5只天鹅在驯养过程中死亡。

迁徙是候鸟的天性。刘武等人如何做到不让天鹅等野生候鸟迁徙?据介绍,在高投公司天鹅养殖场取证时,办案民警设法让工作人员将天鹅的翅膀打开,发现天鹅的翅膀有明显被剪刀剪过的痕迹,并且在一个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了被剪掉的羽毛。至此,鸟儿飞不走的秘密也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