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日报全媒体记者 蔡岩红

近日,杭州某光电科技有限公司给杭州海关送来一面“依法依规为企解忧,用心用情惠企服务”的锦旗,以表达对杭州海关在行政复议中为其化解争议、解难纾困的感激之情。

杭州海关坚持和发展新时代“枫桥经验”,创新运用“关企协商、关警协调、关地协作,一般纠纷就地调、复杂纠纷指导调、重大纠纷提级调,行政复议主渠道”的“三协三调一复议”机制,今年以来,化解行政争议118起,化解成功率100%。2021年以来,办结行政复议案件10起,均实现“定分止争、案结事了”,并连续5年保持行政诉讼零败诉。

推动法治力量向引导疏导端用力

杭州某光电科技有限公司的争议源于一起行政处罚案件。

2021年最后一天,这家公司收到了杭州海关所属钱江海关制发的《行政处罚告知单》,以该公司调整外资比例后不符合减免税优惠政策条目,却继续使用免税进口设备为由,拟科处罚款3万元。

该公司是一家高科技光通信企业,也是杭州临平区上市重点培育企业。“我们对海关《行政处罚告知单》的内容进行了研究,对事实、理由和依据都有不同意见。”公司负责人认为,公司一向遵纪守法,没有偷逃关税的违法动机,3万元虽然不是大数目,但若被行政处罚就会给公司留下违法违规记录的“污点”,对今后上市融资和发展非常不利。于是,2022年元旦一过,公司就向钱江海关书面提出了异议。

钱江海关对该公司的陈述申辩意见进行复核后,仍认定其行为违法,并于1月11日作出行政处罚决定,要求该公司依法在15日内履行处罚决定。

“企业对海关的执法有争议,除了请律师、打官司,对簿公堂,难道没有一条协商和解之路吗?”收到处罚决定书后,仍未被说服的该公司负责人决定再找海关“理论”。

“本案当事人的想法,也代表了很多外贸企业的心声。”杭州海关法规处处长程忠权坦言,“只有把非诉讼纠纷解决机制挺在前面,推动更多法治力量向引导和疏导端用力,才能真正实现民之所需,行之所至。纠纷哪里来,协调哪里去。”

2022年春节刚过,钱江海关就指派执法关员与该公司进行多次协商对话,解释说明案件相关政策法规,并与承办该案的缉私警察积极协调,与地方政府产业发展局联动协作,共同向企业阐述案件的违法事实,解读法律适用、案件定性及其处罚幅度等企业关注关心的问题。

在多方协调的基础上,围绕本案先后开展了“钱关法潮工作室”就地调解、关税等职能部门指导调解、杭州海关法规处提级调解。调解关员坚持以法为据、以理服人、以情感人,既讲清“法理”、讲明“事理”,又讲透“情理”、讲通“条理”。

“减免税设备在海关备案后,自始至终都是我公司在使用,后来公司增资扩股导致外资持股比例小幅变动,为啥就不再享受税收优惠了?”该公司觉得挺冤。对此,调解关员全面梳理案情:“备案时你公司外资比例为28.8%,可享受外商投资项目进口税收优惠政策;但在海关监管期内你公司外资比例调整到25%以下,按照国家规定就不再享受原优惠政策条目了。”

针对该公司“我们对这件事没有主观过错”的辩解,调解关员耐心解释道:“你公司未在规定期限内向海关报告股东变更事项、办理相关手续,主要是疏忽大意、合规管理不严导致,不存在走私故意,但并不意味着没有主观过错,过失也是一种过错。”

围绕该公司对过失违法的补救意愿,调解关员积极协调职能部门,研究行政处罚的合理性问题,在行政裁量的范围内提出了解决路径:“你公司违法行为比较轻微,如果能及时改正,主动消除或者减轻危害后果,依法可从轻处理。”

按上述建议,该公司主动补缴税款,消除危害,并补办了相关手续。最终,钱江海关依法对其不予处罚而进行教育,既维护了行政执法的权威,又消除了对企业的不利影响。争议双方最终签署了《行政复议和解协议》。此案也是杭州海关创新运用“三协三调一复议”机制的一个缩影。

发挥基层首道防线作用化解争议

杭州海关还利用“三协三调一复议”机制,充分发挥基层海关在预防和化解行政争议中第一道防线的作用。

近期,杭州弘拓金属有限公司从巴西进口的48吨铜矿砂被布控查验,检出有害元素“氟”含量严重超标。该企业得知检验结果后,第一时间联系境外发货人,但对方迟迟不肯承认货物瑕疵,要求必须根据行政复议结果才能退运和退款。

为了对外维权,企业向杭州海关咨询行政复议的途径。考虑到行政复议的时间长、成本高且复议不具有终局性,杭州海关针对该企业的根本诉求,建议由现场嘉兴海关启动“枫桥经验”化解程序,助企维权。

在嘉兴海关的指导下,该企业再次与发货人进行谈判,双方最终达成“如果复验结果仍超标就赔款”的方案。该企业当即向海关提出复验申请。嘉兴海关立即成立复验小组,联系该企业负责人到场参与,并对复验进行全程录证。经复验,该批货物有害元素“氟”含量仍严重超标。境外发货人不得不承认货物品质问题,同意退回全部货款。此次争议化解是两级海关上下联动,助企维权的一次生动实践。

“这个税号不修改的话,我们的货就没法结转到其他保税区了!”在钱江海关驻下沙办事处业务现场,一家从事跨境电商网购保税进口业务的企业报关员焦急地说:“对于这款商品归类,海关和我们意见不一致,但不涉及税率和证件监管的差异,能否按我们的税号修改?”

钱江海关驻下沙办事处关员在核定了海关归类的正确性后,并没有生硬地直接驳回企业争议,而是耐心地向企业解释:“虽然修改后的税号不涉及税率和证件监管差异,但准确适用商品归类是合规经营的体现。”

与此同时,关员及时主动联系对方企业,就该款商品的归类适用展开讨论,并与对方保税区主管海关开展协作,形成化解争议的合力,最后推动对方将税号作了修改调整,顺利让商品在两地之间得以结转。

以“枫桥经验”之钥解争议之锁

近年来,杭州海关坚持党建引领、秉持人民主体,在把好国门“金钥匙”的同时,将新时代“枫桥经验”作为化解争议的另一把“金钥匙”。“三协三调一复议”,可以说是这把“金钥匙”的“密码”。

为了用好新时代“枫桥经验”这把“金钥匙”,杭州海关通过建立“2+N”制度体系、组建“两级争议化解中心”、选取三个隶属海关争创基层示范点,提高预防化解行政争议水平,既要“迎刃而解”、也要“未雨绸缪”,实现“小事不出科、大事不出关、矛盾不上交”。

绍兴海关牵头市场监管局、商务局、人民银行等五单位组建绍兴市开放型经济服务联盟,签订合作协议,坚持线上线下、协同调研、组团服务,解决企业实际困难。深化开展定点联系辖区重点行业工作,充分发挥企业协调员机制,及时宣传海关新政,建立紧密的关企合作关系。同时,与市委政法委签订合作备忘录,和“公检法司”等部门协同互动,接入绍兴市“基层治理四平台”,每月定期派员进驻绍兴市矛盾调处纠纷化解中心,线上线下同步发力,做好线索接收、纠纷化解等工作。

今年以来,杭州海关新增关企协商平台或者机制12个,采取调解和解方式化解争议52起,与人民法院和地方矛盾调解中心联合调处争议66起。重大争议完成“基数归零、动态清零”,复议案件实现“定分止争、案结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