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飞刀医生手术后被家属举报的消息引起舆论哗然。事件中,北京天坛医院医生赴山西某医院对患者进行神经外科支架植入手术,在收取患者家属准备的1万元现金时,被家属录像并举报。有网友将此比作“农夫与蛇”,斥责患者家属过河拆桥;也有网友认为医生飞刀执业纯属敛财不值得同情……众说纷纭的背后,暴露出社会需求和现行规定之间的矛盾。如何破解飞刀的难题,让老百姓在获得更好医疗服务的同时保障医患双方的权益?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诚然,飞刀具有客观的市场需求。所谓的“飞刀”,实际上是医生利用周末或者休息时间,飞往外地,或者驾车行驶数小时到其他地方做手术的行为。由于我国的医学人才尤其是外科医生相对短缺,且大多集中在一线城市大型医院,二三线城市的患者如果希望在家门口接受更好治疗,唯有选择飞刀。飞刀医生由病人主管医生推荐或病人自己点名,并非在正规的会诊制度下执行,往往是私下协商且费用较高。但即使如此,由于患者既能获得优质的医疗服务,还能省去舟车劳顿并且在地方就医报销额度更高,飞刀依然具有较大的市场。

然而,飞刀实际上让医患承受巨大风险。飞刀的优势在手术成功时会被放大,而一旦手术失败或者发生纠纷,就会使医患双方陷入窘境。事实上,手术是具有风险的。哪怕手术再简单,医生医术再高明,也不一定保证百分之百成功。如果手术不成功,由于飞刀看病本身脱离制度保障,对于患者而言尤其是自行选择飞刀医生的患者会存在维权困难;而对于医生而言,即使手术过程符合规定没有差错,家属往往也会梳理就医流程和环节,抓住飞刀医生诊治流程是否合规的问题不放,医生本人更是百口莫辩。因此,该事件中无论患者家属的行为是否合适,但就飞刀行为本身是不值得提倡的。

破解飞刀的难题关键在于做大优质医疗资源。飞刀之所以存在,一方面在于地方优质医疗资源太少,另一方面在于正常的医学会诊程序繁琐且无法形成对医生的激励。因此,破解飞刀难题需要有关部门对症下药。首先需要大力培育高水平的医生队伍,同时吸引更多优秀医生到基层去服务。如果老百姓在自己家门口就能够获得与一线城市大医院相当的医疗服务,自然就不会冒险聘请飞刀。其次,也是现行条件下最迫切的,应该尽快打通医院间交流的通道,进一步推动医生多点执业的政策落地,将医生多点执业纳入到管理和保障之中。当然不是简单地打通渠道,而是应当建立有效的激励机制和分配机制,一方面让支援地方医院服务基层群众成为医生们的义务,另一方面也让外出提供服务的医生能够获得合理的收入。

飞刀事件本质上反映出当下医疗资源稀缺分布不均的窘境,当我们在讨论医生的不合规或是患者的不道德时,更应当看到,飞刀行为本身给医患双方带来的风险。唯有做大增量,扩大医疗资源,打通交流渠道,才是破题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