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日报全媒体记者王春 通讯员张露剑 邹陶然

保障校园周边食品安全,是守护学生健康安全的重要一环。近日,浙江省温州乐清市人民检察院在日常随机抽查中发现,部分商店存在销售过期食品、员工未持健康证等问题,遂向职能部门发送公益诉讼诉前检察建议,建议对商家违规行为进行查处,并就健康证问题立案调查。

近年来,涉未成年人公益诉讼日益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聚焦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温州市检察机关坚持以问题梳理解决为导向,以规范制度建设为引领,以智能平台打造为依托,精耕细作、久久为功,探索构建出具有温州特色的未检公益诉讼融合监督新模式。

制度夯底 积蓄推进动能

监督敏感性不强、案件办理流程不熟悉、案件取证能力不足等问题,一直是制约涉未公益诉讼开展的难点堵点。

“聚焦基础基本功的夯底垒台,温州市检察院从‘软件’‘硬件’两方面着手,建机制、提质效、促规范,统筹引领温州未检公益诉讼科学有序开展。”温州市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邱志丰告诉《法治日报》记者。

《温州市检察机关未检公益诉讼案件规范化办理意见(试行)》适时出台,分类划分了公益诉讼案件类别,设定市检察院审核同意的前置程序,从报备审核程序、文书规范、主要证明材料等方面,细化规定具体的要求和程序,以规范促提升。

如何有效寻找监督切入点?在分类研究全国典型案例、分析总结全市拟办案件的基础上,温州市检察院又制定出台《未检公益诉讼案件指引》(以下简称《指引》),对十二类公益诉讼案件中的常见监督重点问题,从主管部门、未保法依据和罚则方面进行归纳、提示,建立未检公益诉讼案件办理的快速索引,并根据办案类型的增加实时动态调整指引内容。

以学校周边托管机构和食品公益诉讼案件为例。《指引》明确未取得食品经营许可证或登记证、从业人员未办理健康证和未建立食品进货查验制度等三个违法种类,依次梳理对应的主管部门、未保法依据和罚则,实现“精准定位”。

机制规范和类案指引为涉未公益诉讼的开展提供了具体指向,而科技化手段的有效运用更是为案件的取证固证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

早在2020年6月,温州市检察院就已建成公益诉讼快速检测中心,实现水质、土壤、食品、药品、细菌等物质快速检测,助力破解案件中检材检测取证等难题。

“仅半天左右时间,我们就完成了学校周边河道无人机取证和河水取样检测工作。”前不久,接到线索举报后,温州、瓯海两级检察院未检部门对温州某中学附近河道存在建筑工地违规排污等问题进行实地调查,并将取样的河水样本移交检测中心进行快检。

“确凿的证据支撑,为我们的后续监督提供有效依据。”瓯海区检察院未检部门检察官方晓东介绍,该院已向相关职能部门发送诉前检察建议,督促整改。

据悉,2020年1月至2022年2月,温州市检察机关办理涉未公益诉讼案件144件,办案质效得到进一步提升。

数字赋能 厚植发展势能

线索发现难、转化难是当前困扰未检公益诉讼工作的最突出问题。

聚焦“梗阻”疏通,2020年5月,温州市检察院优化研发未检公益诉讼智能研判预警系统,建立“民生热线+检察监督”公益诉讼线索发现机制,通过打通信息壁垒,实现智能研判,促进转化应用。

“系统以《指引》为基础,将违法事实分为环境污染、食品药品安全、信息保护等6大类,引入文本AI处理引擎,通过对民生热线中‘未成年人’‘校园’‘儿童食品、药品’等关键信息进行识别并建立标签类目体系,将海量碎片化且无序排列的信息转为有用、有序的数据。”温州市检察院第七检察部副主任陈富介绍说,系统会根据信息举报频次等特征,将线索智能化归类为“普通预警”和“紧急预警”。同时,在遥感卫星地图上标注不同颜色的点来表示线索的预警程度,用不同大小的点来表示预警线索的数量,实现线索的可视化研判,并由专人根据研判结果向相关地区推送。

正是得益于系统推送的“紧急预警”,鹿城区检察院未检部门对学生家长致电“12345”市长热线等民生热线平台投诉的温州市区某小学周边建筑工地扬尘污染导致学校不能按时开学问题,第一时间派员实地勘验、全面取证。后经全面审查和分析研判,该院向相关职能部门发送诉前检察建议,督促其迅速有效整改。

以拓宽线索发现渠道、丰富监督线索类型为思路,2021年6月,温州市检察院继续创新开发“白鹿智慧未检”小程序,通过设置线索举报等模块,紧盯校园安全、强制报告、食药卫生等环节,凝聚社会合力发现更多的“隐秘角落”。

洞头区检察院通过小程序接获一条举报信息,该院辖区某学校食堂聘用人员有不符合职业道德的行为。该院经核查发现,此人员确有前科劣迹,不适宜从事密切接触未成年人工作。后经与学校联系,现该人员已被辞退。后该院还联合相关部门共同推进入职查询机制的建立、落实,实现对未成年人的全面保护。

据悉,自未检公益诉讼智能研判预警系统和“白鹿智慧未检”小程序上线运行后,已接收“12345”市长热线移送线索和群众举报线索共120余万条,研判分析出有效线索285条。

标本兼治 提升治理效能

社会热点往往是线索发现的重要来源。

去年5月,瑞安市检察院陶山检察室主任潘培东在参加陶山镇未成年人保护工作会议时,参会人员关于“某校学生吸食电子烟”的发言引起了他的关注。后经调查核实,该校已有20余名学生吸食电子烟,且有个别学生已出现上瘾现象。“学校附近有好几家电子烟体验店,不仅出售电子烟给学生,还诱导学生转发微信朋友圈获取优惠去购买。”该校负责人同样忧心忡忡。

在经充分调查取证后,2021年11月,瑞安市检察院向相关职能部门制发行政公益诉讼诉前检察建议,要求依法查处涉案商铺,加强对电子烟销售点、烟草专卖销售点的法律法规宣传教育,尤其要强化对校园周边电子烟销售点、烟草专卖销售点的规范引导。

以该类型案件办理为契机,按照新修订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和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规定,温州市检察院根据智能研判预警系统中线索的可视化研判预警,突出监督方向与社会热点相融合,强化信息应用与重点治理相碰撞,在全市开展“校园圈”法律监督专项行动,对校园周边食品药品安全、环境安全、涉国有财产保护等领域进行重点监督,有效实现对侵害未成年人权益突出问题的督促治理。据悉,专项行动期间,温州检察机关共办理涉未公益诉讼案件31件。

办理一案,治理一片。个案监督与长效治理需要密切结合。

温州市检察机关注重在个案办理中发现共性问题,集中力量专项整治突出问题,实现“长治久安”。鹿城区检察院成功办理全省首例娱乐场所违法接纳未成年人进入公益诉讼案件后,督促推动公安机关清查整顿娱乐场所50余家,并会同公安机关、文化主管部门出台专门意见,统一执法标准,建立信息互通、刑事司法和行政执法线索三方共享等协作机制,有效肃清娱乐场所经营乱象。

“依托制度规范指引和智能系统辅助,我们将个案办理和类案分析相结合,通过走访调研、梳理研判,找准涉未公益诉讼与社会治理的契合点,进一步实现了‘个案治标’向‘源头治本’的跃升转变,进一步提升了未检公益诉讼的办案质效。”邱志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