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日报全媒体记者董凡超 罗莎莎

晖晖冬日微。12月4日,南京医科大学大门前,陆续有不少上早课的学生经过,或手捧着早饭,或与三五朋友笑谈。而在28年前,南京医学院(现南京医科大学)88级女学生林某却将生命留在了那年的3月。

2020年2月23日,江苏南京警方破获28年前发生的“南京医学院女学生被杀案”,抓获犯罪嫌疑人麻某钢。9月16日,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该案进行开庭审理。10月14日,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宣判,被告人麻某钢一审被判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害

1992年3月20日晚,林某在学校教学楼一间教室上晚自习后不知所终。3月24日,有人在校园一处窨井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正是被杀害的林某。经法医检验,死者系被钝器击打头部并实施强奸后,按入窨井中死亡。

案发后,南京市公安局全警动员、全市发动,经过细致排查,警方在教学楼门洞里发现了喷溅状血迹,确定教学楼为第一现场,并在林某身上提取到了凶手的生物检材。后在校园内进行了比对,并将调查范围扩大到方圆2000米。

当时,侦查民警挨家挨户调查走访,走访排查人员超过1.5万人,排查线索1万余条。由于当时道路上没有监控探头,且刑事技术手段尚不发达,囿于当时条件所限,侦查工作陷入僵局。

但公安机关并未放弃,一代代刑侦人员不懈努力,不断搜集线索侦破该案。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26年后,2018年6月,南京市公安局成立“1992·3·24”命案积案侦破工作领导小组,全力侦破此案。

其间,专案组多次召集包括历届专案组老同志参加的座谈会和案情研究会,回顾梳理当时侦查经过,并对当年120多本案卷全部建档、逐一梳理分析。同时派出办案民警分赴浙江、江西、山东、四川等10余省,行程近两万公里,对相关人员开展深度调查,对过去未排否的相关人员逐一查证见底。还不间断地与全国、全省以及河南、安徽等重点省份兄弟单位交流沟通,进一步分析研究案情。

“1992·3·24”案件是南京市为数不多的恶性大案,林某的母亲在每年3月24日都会或赴南京或打电话向公安机关询问案件侦破进展。这让参与案件侦办工作的民警更加坚定要侦破此案的决心。

转机

2020年年初,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迅速蔓延。就在新冠病毒肆虐的情况下,专案组也始终没有放松对该案的侦破工作。2月19日,南京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刑科所DNA检测室主任冯燕进行新一轮比对。

“没想到,一下子就对上了‘1992·3·24’案件的信息,一开始还怀疑是不是其他省份的协查任务,仔细核对后,发现真对上了‘1992·3·24’案当时保留下的关键痕迹物证。”冯燕说。

2月23日凌晨,专案组一边继续不放松筛查比对工作,一边迅速启动对符合特征人员的走访调查。经过一轮轮一层层缩小范围,最终发现居住在南京市玄武区某小区的麻某钢DNA数据与嫌疑人完全一致,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擒凶

2月23日6时许,专案组民警根据先期侦查的线索来到麻某钢家门前,将正在家中的麻某钢抓获。而在抓捕过程中,麻某钢像是知道会有警察来找他一样,并未有明显反抗。

就在抓获麻某钢之后,办案民警现场对其进行突审。“知道为什么来找你?”一直沉默不语的麻某钢开口说道:“我作孽了。”“作了什么孽?”“我强奸杀人了。”

当年作案时只有26岁的麻某钢如今已经54岁。南京刑警等待这一刻,足足等了28年。

后经审讯,麻某钢交代了28年前在南京医学院将林某强奸并杀害的犯罪事实。南京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办案指导大队中队长索皓介绍,据麻某钢交代,当时他晚上喝了点酒,在家附近的南京医学院里转悠,后看到林某一个人在教室里自习,就起了歹念想要对她实施猥亵,没想到遭到抵抗,其就用在附近工地上摸到的钢管连续敲击林某头部,致林某无法反抗。

“在实施完强奸行为后,麻某钢还在教室周围转了几圈,后又回到案发现场,将其投入离教学楼不远处的窨井中,又将林某的书包、书本、衣物等随身物品投入旁边另一窨井内掩盖了痕迹。”索皓介绍,作案后,麻某钢因形迹可疑被校卫队员盘查时逃离现场。

“大队每年都要对历年的命案积案再梳理、再排查,‘1992·3·24’一案更是重中之重,每年都要翻出来说一说。”南京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有关负责人表示,南京市公安局几代刑侦人,始终牢记“命案必破”职责使命,多轮次组织开展专案攻坚,力求尽快侦破“1992·3·24”案件,为死者主持公道、给家属一个交代,维护法律尊严、彰显社会正义。